在一个成熟的经济体中,债务的存在是最普遍不过的事情了,债务意味着债务人对债权人的一种责任,也是一种信用工具。而债务的可交易也就意味着信用的流通,在市场上交易债券,让信用流通,是通过信用来促进经济运行的最好方式。债券市场也正是起到了这样一种扩大信用的手段。总体而言,债券市场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为国债市场,另一部分为企业债券(或称公司债券)市场。
下面先来介绍一下国债市场。
所谓国债又称国家公债,是国家以其信用为基础,通过向社会筹集资金所形成的债权债务关系,并以债券的形式表现。中央政府为筹集财政资金发行的债券,是中央政府向投资者出具的、承诺在一定时期支付利息和到期偿还本金的债权债务凭证。而国债市场正是交易这种债券的市场。国债通过其高信用度与可靠的收益率成为诸多投资者所追捧的投资工具,也促成了国债市场的发展。
要想了解债券市场,那么就需要从其发展的历史入手,从发达国家国债市场的发展历程中,我们可以对现代国债市场的作用及其影响了解一二。
首先介绍一下美国国债市场的发展历程。美国国债起源于建国初期发行的战争国债。而到20世纪30年代,美国受1929—1933年经济危机的影响,联邦财政收入急剧下降,同一时期的财政支出却在急剧上升。当时美国政府启动了社会工作与福利项目,采取了“赤字财政政策”以刺激经济复苏,增加了国债的发行量。1933年美国国债就达到了230亿美元。之后,美国国债规模逐渐呈不断扩大趋势。自此以后,国债成为美国最主要的财政来源,多届美国政府通过发行国债来进行财政融资,国债市场不断扩大。美国国债市场也不仅仅限于国内市场,开始在世界市场中扮演重要角色,甚至一些国家的外汇主权基金出于保值目的也购买美国国债。
中国国债市场的发展历程在充分学习发达国家的同时,也在探索与发展中充满了“中国特色”。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开展,中国的国债市场开始发展。1981年1月16日我国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库券条例》,确定从1981年开始发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库券,正式开启了国债发行的大门,结束了20多年没有发行国债的历史。当年发行国债48.7亿元人民币,已经超出了40亿元的计划发行量,自此之后我国国债逐渐增大发行量,并且发行的对象也有所转变,开始时主要发行对象为地方政府、国有企业、集体企业和企业主管部门,后来慢慢地扩大到个人,并逐步增加面向个人投资者的发行量。20世纪90年代末期,我国结束了以短缺为特征的供给约束型经济,经济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变成了有效需求不足,解决这一问题的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扩大内需,实现充分就业,促进国民经济快速、健康、稳定地增长。
受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提出了4万亿元经济刺激计划,重新开始实施积极的国债政策来发挥财政政策的作用,尽快减轻经济危机的负面影响,国债在今天的中国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是,国债市场交易却始终没有活跃起来,交易量与庞大的国债发行量相比仍旧略显不足,如何刺激国债市场的活跃发展,仍旧是我国政府面临的一大难题。
介绍完国债市场之后,接下来要介绍的就是企业债券市场(或称公司债券市场)。
相对于国债的概念,公司债则是由企业发行的债券。企业为筹措长期资金而向一般大众举借款项,承诺于指定到期日向债权人无条件支付票面金额,并在固定期间按期依据约定利率支付利息。不同于稳定增长的国债市场发展,公司债券市场在发展中则面临着更多的波折。
美国是公司债券发展较为完善也是颇具影响力的国家,从其发展历程中,我们可以对公司债券市场的影响与作用进行了解。
相比国债,美国的公司债券发展较晚,在1830年以前,只有极少数地位显赫的私营公司才能发行出售债券,而在1850年至1900年,铁路公司债券在公司债券市场占统治地位。这些债券促进了更多铁路公司的成长,与此同时,更多的公共事业公司和工业公司也在发行债券。
但是,随着1929—1933年经济危机的爆发,美国公司债券市场陷入瘫痪。而从经济危机后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金融发展受到了来自战争的刺激,公司债券市场发展步伐才逐渐加快。20世纪70年代以来,公司债券市场开始呈现出其主体地位。一些新兴企业与急需融资的企业开始大量发行垃圾债券,并凭借其高利息率增加了公司债券的吸引力。美国公司债券的发行规模急剧扩张,交易日益活跃。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形成了种类齐全的债券市场。主要债券品种包括联邦政府债券、联邦政府机构债券、市政债券、公司债券、结构债券和国际债券六大类。20世纪80年代中期金融买家和企业管理层通过大量发行高收益的公司债券筹集对抗大型企业集团的资金,使得垃圾债券市场红火一时。
但是,2000年以来,美国公司债券市场经历了一系列财务丑闻事件,特别是美国大型通信公司—世通公司的财务舞弊案,造成公司债券市场一度因投资者信心的丧失而停滞。这些丑闻公司的债券使得投资者损失惨重,人们对于投资已经或将要降级的公司债券比较谨慎。同时机构投资者多数不能持有投资级以下级别的债券,只得出售所持有的已降级债券。然而受低价格吸引,投资者开始购买拥有可销售资产或承诺重整计划的债券。而2008年发生的金融危机更是使得美国的公司债券市场陷入低迷。
而我国的公司债券市场发展始于1984年,相比于更为繁荣的股票市场,我国的公司债券市场发展任重而道远。
自1984年开始,一些经营较好的企业开始自发地采取向社会发行或内部集资等类似于企业债券的方式为其生产建设筹集资金。但是这样的集资行为既没有政府审批,也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制约,缺乏管理。
而在1987年3月,国务院颁布《企业债券管理暂行条例》对企业债券进行管理。根据条例的规定,中国人民银行是企业债券的主管机关,发行债券必须经其批准。中国人民银行对企业发行债券实行集中管理、分级审批制度。1987年,国家计划委员会(简称“国家计委”,现名: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首次编制了全国企业债券发行计划,当年批准发行债券30亿元。1990年债券发行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将债券融资作为固定资产投资来源渠道,并与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制定了额度申报制度及管理办法。随后债券的发行开始骤增,1992年发行总量近700亿元,其中发行地方企业债券258.77亿元,发行短期融资券228.53亿元,发行内部债券111.51亿元,还同时发行了住宅建设债券、地方投资公司债券等。
但是,企业债券的发行仍旧缺乏规范,市场混乱。1993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坚决制止乱集资和加强债券发行管理的通知》,同年,《企业债券管理条例》出台。条例规定,由国家计委会同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国务院证券管理委员会拟订全国企业债券发行的年度规模和规模内的各项指标,报国务院批准,明令未经国务院同意,任何地方、部门不得擅自突破企业债券发行的年度规模,此举关闭了发行债券的大门。
1998年年底,中国人民银行向国务院提出了《关于企业债券改由国家计委审批的请示》。规定企业债券申报的发行额度至少在10亿元以上。按此规模就要求发行人的净资产不能少于25亿元,这实际上已将一般大型和中小型企业排除在发债行列之外。而目前,如何有效促进与监管中小企业的债券发行仍旧成为一个需要攻克的难题,需要等待我国企业债券市场的进一步完善与努力。
【小贴士】
债券市场包括国债市场与企业债券市场,前者是交易国家债券的专门场所,后者是交易企业债券的专门场所,我国债券市场仍旧处于发展阶段,相关规则有待完善,相应债券产品有待规范与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