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亨口述
1991年6月10日,在深圳市华富路海外装饰大厦一楼,当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副总经理、交易所理事长沃廷枢宣布新中国第一家期货交易所成立时,全场兴高采烈,掌声雷动。当宣布聘我为交易所总经理时,我在掌声中感到任重而道远。朱悦宁副市长在致祝词中说:“深圳有色金属交易所的成立,顺应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大方向。认准了大方向,就要义无反顾地办下去。”
从交易所成立到1998年底交易所被撤销改制的7年半时间,我一直担任总裁职务,如果加上从介入期货业务和策划、筹建交易所的时间,我有12年的期货情结。这12年,是我退休之前的12年,是我亲历深圳期货市场变化的12年,也是令我终生难忘值得回忆的12年。
师傅引入门 期货结情缘
改革开放后,为加速我国有色金属工业的发展,经国务院批准,1983年4月1日成立了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下称有色总公司),对全国有色金属企业实行人财物、产供销、内外贸统一领导和管理。邱纯甫任理事长,费子文任总经理。
有色总公司成立一年后,即着手在深圳创办公司,经过紧张的筹办,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深圳联合公司(下称联合公司)于1984年11月1日正式开业。有色总公司副总经理吴建常任董事长,司徒怀任总经理,联合公司为正局级建制。
经营有色金属进出口是联合公司的一项主要业务。在与外商贸易中,经常接触到期货业务。司徒怀总经理是一位卓有远见和开拓精神的企业家,他认识到期货的重要性,较早研究期货。为了培育人才,开拓期货业务,从1985年开始,他分批组织并亲自带队到欧美学习期货,培训人才。1986年起,联合公司已在香港设立公司,开展国际期货贸易。在他的带领和启发之下,我对期货有了初步的印象。
1987年10月,我参观了伦敦金属交易所,参加了他们的年会。这家我慕名已久的具有115年历史的期货交易所,只有不足100平方米的交易厅,只有十多位在圈内比手叫喊的交易员,每5分钟一个轮回,交易铜、铝、铅、锌、锡、镍、白银7个品种。但它所形成的价格信息,却即时传遍全世界,影响整个国际市场的买卖。参观之后,深受启发。
我接触期货业务是从铜精矿的来料加工开始的。1987年,当时国内铜冶炼企业缺乏原料,按有色总公司领导的要求,联合公司连续几年从国外进口大批铜精矿、锌精矿,搞来料加工,解决冶炼厂缺乏原料的困难。为了回避从进口原料、加工成品到运输出口这一周期之间市场价格变化的风险,必须通过国际期货市场进行套期保值。第一年进口2万吨铜精矿,因加工厂返铜时间及其他条件限制,没有套期保值,亏损了600多万元。1988年进口3万吨铜精矿加工,适时做了套期保值,赚了800多万元。1989年进口了6000多吨锌精矿加工,运用套期保值,也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当时,作为司徒怀总经理的副手——分管来料加工的副总经理,我在参与领导这项业务的运作中,体会到期货市场套期保值、回避风险的重要性。
1989年6月,我和联合公司钟庭科副总一行四人,在美国培基公司的安排下,到美国接受证券和期货培训,比较系统地学习证券期货知识,参观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纽约商品交易所。
出国之前,我因参加单位篮球比赛折断了小趾骨,正在治疗期间。因接受单位安排培训计划的时间不能改变,我只好拄着拐杖飞到太平洋彼岸去学习。6月28日下午,在洛杉矶机场验证入境时,工作人员见我扶着拐杖站队,特作为伤病号优先免予排除验证入境。同行的三人,也借了我的“光”受到优待。
这一次学习,是我历次出国中最艰苦难熬的一次。白天赶路去参观听课,紧张繁忙。晚上回到住地,伤脚肿痛,精疲力竭,只好自己用自带的中草药冲热水浸洗,使之消肿减痛,第二天能穿上皮鞋继续行路。这次在美国20天,虽然受了不少煎熬,却学习了知识,开阔了眼界,这些经历,对我以后参与创建交易所有非常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