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厌搁浅
杰克· 威劳贝在 《船难》 中, 披露这样一个可怕事实: “1970年以来,全世界海外贸易吨位增加略多于 32%,但是全世界的商船数目增加有如雨后春笋,达到100%以上。"
进入80年代,愈来愈多的商船,泊在港埠外的偏冷海湾里生锈。 “很多船主宁肯把这种航行海洋的大白象当废铁拆掉, 得到的代价如和原来的造价比较,每1美元只能取回1角5分。可是航运业现金大紧, 船东付不起钱千里迢迢地把船航驶到亚洲的拆船船坞去, 全世界的拆船工 作几乎都在那里进行。 而能不远千里航行到那里的船只, 往后会发现很多船只已在它之前排着长队, 等待携带乙炔喷枪的钢铁工人上船,将船壳和船上结构肢解成碎块。”
世界第三大华人船王赵从衍, 正是在世界航运业狂泻的 1953 年, 下令家族公司华光航业调动7亿港元巨资, 买下6艘大型船只,一时, 航运业人士惊得目瞪口呆。
当 时中英谈判前景不明朗, 不少商人纷纷走资, 抛售物业移居海外。 华光的一位行政首脑说, 把资金放在船上最有弹性, 可随时调离香港。 此活与赵从衍50年代的至理名言如出一辙一“船是可以走动的资产"。
这位首脑还以权威的口气说, 世界航运业会在1985至N86年转旺, 因拆船量的增大, 船只供需趋于平衡, 自我调节后, 船租、运价都会回升到70年代后期的水平。
1985 年转 瞬即到, 世界航运业不见ー丝曙光, 反而愈来愈黯淡, 灾难空前。华光航业于1973年上市,成水长达近10年, 现在市值一泻不止,濒于破产边缘。赵氏家族的近400万吨级的船只, 停航的停航, 未停航的盈利 少 得可怜。
华光有不少船只租给瑞典沙仑公司、 英国苏格兰航务公司、 国营爱尔兰船务公司等。 这些公司, 相继倒闭, 华光受损不浅。 赵从衍长子、 华光董事赵世彭在报上称: "公司 将因爱尔兰船务清盘而损失3000万(港)元。”
1986 年, 华光航业债台高筑, 负债额高达8;6亿美元。
赵从衍为国际知名的古董收藏家,为拯救公司, 不得不忍痛割爱, 干1986年底及1987年,两次拍卖古董近300件,套现逾3亿港元。
赵氏家族还出售地产、 酒店套现,在银行的支持下, 华光重组股本, 赵家仍待有49%的股权。
完成重组后,华光于1987年恢复在股市挂牌。 经过4年惨淡经营, 债务减至2.5 亿美元。
赵世彭不认为华光遭此劫难, 是决策层看错市。 “1985年的失败我们感到无可奈何, 我们亦看到全球航运出现问题, 但是我 们的船只都已租赁出去,而且很多客户是国营公司,但他们发生困难却清盘了事, 国家担保也不付款,那有什么办法?
而银行方面,却不断向我们追债,我们除了重组财务,实在并无他法。”赵从衍的三子赵世光说:“1986年, 因为我们被人拖欠掉2亿至3 亿美元帐项, 有些租户更关门大吉, 我 们要追讨帐项亦无门。”
华光在1991年后才慢慢摆脱困境。1992年3月,华光获银团贷款1.2亿美元, 用于偿还 旧债, 从此, 华光的行动不再受债权银行的限制。
“船只是可以走动的资产", 这句赵氏名言, 既给赵家带来滚滚财源, 又使赵家的巨大财富受损殆尽。 为吸取“把鸡蛋放进一只篮子” 的惨痛教训,从90年代起,华光的业务日趋多元化。
现在, 赵氏家族财产估值 15 亿港元, 其中家族拥有 49%的华光航运股权,赵从衍次子赵世曾持有5成以上的卓能集团股权.
在70年代初,赵世曾曾经在官地拍卖会上风光过一阵。 如从那时起, 整个家族都倾心倾力于地产,那么, 家族财富必会再添一个“零”。